27、师徒告别(2/2)
留了这句话,便快步离去,便是易容的脸都盖不住她的愤怒。步履生风,衣摆将几欲落地的雪花带起,围在她身周,偏又好似有一层看不见屏障,将白雪隔在障外。
颜执疑惑了一会儿,才想起那人是谁,便对着惊雷抬臂大呼,“如此非常时期,留给我做甚?”
然而那道身影半点停留也无,径直转过月亮门再也不见。
缓缓放下手臂,色复杂。
他轻咳了一声,将白云景的思绪和目光拉回,“为师已经辞官,今日便会离京,特将你叫来与陛下相熟,你为何这般神色?”
他早在心里有了五六分猜想,如今见他不语,便知道自己猜八~九不离十了。
“夫将陛下托付给你,太后将陛下托付给你,你可还愿担此重责?”他缓缓收声,“也罢也罢,瞧陛下能把那些个能人都用上,夫也能安下一半了。”
白云景垂眸,“学生愿助陛下脱困,一世为臣,鞠躬尽瘁。”
刚才女帝与颜执的那一番对话,虽不是对他所说,他却在一旁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如今看来,他对女帝当真是有误会,只因她与自己瓜葛而早生了偏颇。
“只是……学生已经有所属。”
颜执听懂了他推辞之意,冷笑了一声,“若是对陛下无意,便将那半块玉瑗藏好。你当太上皇与太后非要逼人姻缘不成?”
他不想委屈自己,太上皇夫妇会想委屈自己宝贝女儿?!
见白云景瞬间转喜,颜执瞪眼吹胡,道:就不告诉你易容之事,待你日后自去挠挠肺。
想到白云景后悔受气模样,颜执稍稍消气一点,毒舌直戳人痛处,“你那也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瞧着白云景的色,越发肯定了。慢慢地,对自己爱徒露出怜悯的色。
颜执觉着自己这一生本该无所憾,只是不知自己两个意的学生何时见了面打了结,让他仓促间无法当成月,留此憾事。
也罢,他们自有他们的造化,他则真是无官一身轻咯!
望着天色长长一叹,终于有了点离别的情绪,“这一别,见无期,往后也无人如小景一般陪为师下棋了,来来来,咱们师徒来最后一局。”
白云景顿时什么脾气也无,顺从地坐到他对面,“学生送恩师出城。”
“送了也是要别,不如不送。”他瞅了白云景一眼,于天元处落下一子,“倒不如后这一局拼尽全力,让老夫输个痛快!”
把白云景藏了这么久,如何能在最后时刻因为一个送别就叫人发现了他?若是让白云景送他,他到时还如何脱身?
白云景又道:“学生对女帝知之甚少,多是道听途说,有失偏颇。学生日后当如何进退,请恩师指点一二。”
颜执看着他,过了片刻缓缓将这几日宫内外发生事情以及女帝短短几日内改变说了出来。
宅内落子成声,惊雷踏步出府。却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目光沉沉地瞅着她的温即楼,他身边站着高大的雷际舟……
虎口从鼻头上擦过,朝他们走过去。
“他非跟过来,我总不能对他动手……”雷际舟有点委屈。
他要动手,拦温即楼很容易,可他下手从没个轻重,他不忍伤温即楼一丝一毫,后便与他一同跟着到了这里。
温即楼笑了笑,“可否借一步说话?”
惊雷颔首。原本她回宫也是要去西柏塱的,便与他们一同回到温即楼住处。
屋门一关,温即楼便对惊雷躬身一礼,“不知是女帝陛下,草多有冒犯。”
雷际舟搭在门栓上手猛地一抖,连忙转身辩解,“姑母,陛下,我什么也没有说,真,我向天发誓,我半句话都没有透露!”
温即楼笑了笑,直起身来看着他们不言语。
惊雷打量了他一瞬,笑出声来,并没有因此而惊惶,“既是知道了朕秘密,那便上了朕船,从此是朕人,脱身不。”
“他不行他不行!”他急得抓耳挠腮,但女帝正有招揽温即楼之意,若他给不出一个理由来,自不理会他。
他只得道:“即楼身体,做不粗重差使,操劳不。”
惊雷疑惑地看向温即楼,“你怎么说?”
温即楼道,“草荣幸之至。”
雷际舟更加着急了,“要不这样,我来做两份差使?”
惊雷大方答应,“行啊,往后你跟在朕身边给朕易容,可好?”
“好……等等……易容?”雷际舟懵了懵,“那我不成,即楼……”
温即楼笑着看向雷际舟,“能跟在陛下身边,是我机缘,不必担。”
他瞅了惊雷一眼,快速将视线移到雷际舟身上,提醒道:“或许借着陛下真龙之气,让我病愈了也不一定。”
他以视线提醒,雷际舟知便好,莫要明言。
可让雷际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温即楼跟在女帝身边好处已是极限,根本就没去注意他给使给自己眼色,“对对对!你跟在陛下身边,就是朝廷中人了,我叔爷爷和叔就会答应给你诊病了!”
温即楼尴尬地咳起来,声音颇大,虽未完全将雷际舟声音盖住,却也叫女帝听得不甚清楚。
眼见着女帝张嘴欲问,忙挡到雷际舟面前,“陛下要草更在陛下身边,陛下若是回宫该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惊雷瞅了他们一眼,目光后落到温即楼上,看到他咳得发红的脸,一双眼似能挤出水来,顿时不忍刨根问底了,“你便收拾收拾,即刻与朕进宫。以后便住在宫里便是。”
雷际舟里急,“我也进宫。”
“你?”惊雷打量他一番,连连摇头,“现在不行。”
雷际舟不服,坚持要去,她板起脸来,“你身高过大,朕后宫没有一个与你身形一致的男宠,如何能带你去?”
“男宠?”雷际舟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姑母……你真有那么多男宠?”
“是啊。”司马惊雷笑了起来,“现在知道了,可还敢胡闹?”
她故作凶狠地道:“你这身子板,看起来壮实很,若是再不听话地胡闹,朕便把你留到宫里,给朕当一个男宠,若是再不听话……”
后面的话不消她说出来,雷际舟便变了脸,“不了不了。温兄,雷某想帮也帮不了你。这可是我姑母啊,要是我去给她当男宠,那不就是乱~伦。你们放心,我不说,也不胡闹,便是云景,我也不说。我今天回去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他语无伦次,几乎是落荒而逃。
司马惊雷大笑出声,潋滟眸光流转间,觉着有这么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能让自己时时高兴,也是不错。
一回,便见着温即楼已经将包袱收拾妥当,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心头一跳,“你不怕当男宠?”
“你男宠,便和属下脸一样,没有一张似真。”他轻轻一笑,“属下说的,可对?”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里头有些发酸,脸有些发烫。
她向门外走去,“总归有一张自己真颜。只看示予谁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万字更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