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赔了兄弟又折兵(1/2)
辽东大凌河堡西南约三里外的官道,两侧都是一望无垠的旷野,这里一马平川,杂草密布,偶可见一二处土丘山包,但都不算高。
此时已是午时二刻,太阳也逐渐开始偏向西方,而就在前方的官道旁,却有两支人马正在对峙,他们彼此间相距约不足二百步远。
两军中间还有十一骑战士策在马上,正是清军派出的劝降人员,在两军阵前欲图劝降对面的宣府军虎卫营将士。
即使是在己方处于暂时劣势的情况之下,清军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显然多年征战中的连连获胜,尤其是深入骨髓里的那种对明军轻视之心,溢于言表。
林芳平作为虎卫营主将,此时心中异常平静,他喝止众人相随,独自一人策骑上前,在距离前来劝降清军仅二十余步地方才停下。
此刻,他左手持缰,右手并未握持任何兵器,显得十分悠闲的策在战马上,高声问道:“尔乃何人,竟敢来劝某投奴?”
对面那身姿挺拔的清军将领一阵大笑,才回道:“我是大清国宗室,工部承政锡翰,奉了我大清国皇上之命,前来劝尔弃明投我,可留尔等性命,还有高官厚爵赏之。”
林芳平接着笑问道:“洪太派尔等前来劝某投降,许诺给某是何官职?”
锡翰听他问及封赏之事,脸上得色更盛,他笑着喊道:“我家皇上对尔等今日表现十分欣赏,若是尔等愿意归顺我大清国,自当封公,既是封王,也未为不可。
尔难道不知,当年孔有德、耿仲明渡海来归,我皇上不止郊野相迎,更立即封之为王,仍统领其旧部人马。
照此例,尔若是真心归顺我大清,当立即放下武器,跪迎我大清国皇帝陛下,想来就算不封尔做王,至少也是一等公爵。
更为难得的是,尔仍可统领旧部,为我大清国皇帝陛下效忠,但只阵前建功,封王不在话下!”
“哈哈哈……”
林芳平听完之后,不由仰天大笑起来,片刻后,他才止住笑声,在对面锡翰等人注视之下,大声说道:“真是可笑,尔为建奴,竟敢来劝某投顺,真是可笑啊!”
在锡翰目瞪口呆中,林芳平又继续怒骂道:“想那老奴努尔哈赤,当初也是我泱泱大明一臣子,乃我建州左卫都指挥使,受封龙虎将军。
然其不思报效君王,却暗生叛乱之心,纠结一帮恶徒,欺凌周边各部女真,更以妖言惑众,行叛国之事,祸乱辽东,攻夺我城池,屠戮我百姓,劫掠我财帛。
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某恨不能亲自擒捉,又怎会屈身投顺,真是可笑啊,可笑!”
锡翰这边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然却已来不及出言阻止,而听到后面更是满脸怒不可遏之色。
就在锡翰一路错愕之时,林芳平又再次大喊道:“锡翰听真,某家大帅有话带给奴酋洪太。”
只见他猛地将右手高举,大喝:“儿郎们,咱家大帅叫尔等啥话嘞。”
“洪太运筹出奇计,赔了兄弟又折兵,待某杀到沈阳城,抢他一后四贵妃!”
这边三百余虎卫营战士的齐声怒吼,直可传闻数里外,他们更是声声不歇,一次次的重复着这一句话,一声高过一声,直到传入奴酋黄台吉的耳中。
突然,林芳平的右手猛地落下,他身后的众将士也在这时齐齐住嘴,可就当锡翰以为停歇之际,又一声呐喊传来。
“宣府张诚有话告与奴酋洪太,某自统兵以来,先斩岳托小儿,再杀奴王多铎,待到来年今日,某必进兵沈阳,擒捉奴王洪太,劫夺海兰珠为吾一乐!”
这一声怒吼可是将对面锡翰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要知道,岳托、多铎虽在大清国内贵为贝勒、王爷,但既已被张诚所杀,这仇总是要报,不过黄台吉虽然也是心疼,却并未太过走心。
可是,这海兰珠可就不一样了,她可是黄台吉的心头肉,是他的逆鳞,而且还是唯一,并非是之一的那种。
而今,对面的明军竟然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一众清国官将和巴牙喇兵的跟前,如此大声呼喊出来,且还是这般轻视侮辱之言,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念及此,却不看向对面的林芳平,而是悄悄回头向着来路看去,似乎是想要观望黄台吉的脸色变化。
但相距如此之远,足有五六十步,又如何能够看得真切?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锡翰猛然回首望去,只见刚才还与自己对面而谈的明军,正策马往东缓缓驰去。
他身边只有区区十骑巴牙喇战士,眼睁睁看着前面明军结阵缓退,却再没有胆量孤军追敌。
而此时,身后的己方军阵上又是一阵嘈杂声音传来,锡翰闻知立刻率领众人飞马奔回,几十步的距离顷刻即至。
他还没有下马,便见觉罗硕尔昆策骑奔来,大喝:“锡翰承政,皇上要那明狗的人头。”
锡翰先是一愣,随即便明了一切,定然是刚才明军的喊话,刺激到了黄台吉,这才使他动了真怒,不由惊问道:“皇上圣体如何?”
觉罗硕尔昆只是回道:“皇上又流鼻血了,遏必隆昂拜伺候着呢。”
他说完便打马奔走,率领二百余巴牙喇战士往东急追而去。
…………
大凌河堡城的官厅正殿内,黄台吉气息微弱地恨恨说道:“张诚,朕定要叫尔好看!”
在一旁伺候着的锡翰、遏必隆、翁阿岱等人,闻言后都是一阵心惊不已,似乎自打承袭汗位以来,黄台吉还未曾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且还是那种你只能恨恨罢了,却又拿他毫无办法之人!
原来,驻守在大凌河堡的满洲正蓝旗副都统翁阿岱,得知黄台吉已快到大凌河,他当即点起两百骑兵,出城相迎。
却在大凌河堡西南三里处的一片峡谷,遭遇到明军伏击,初时他还以为是小股明军哨骑袭扰,可接战后才知竟是一股不下百骑的明军精锐。
可当翁阿岱认真对待之时,这股明军却又始终与其保持着若即若离之态,并不恋战,总是且战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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