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2）

两手触碰瞬间，窈娘感觉到一阵温热从指尖处传来，令浑身冰冷的她不自觉打了个轻颤。

她忽而看向身侧突然出现的男人，身姿修长挺拔，一袭深墨色的云丝锦袍周身透着雍容华贵之态，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气，特别是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一眼望去足以令人沉陷其中。

他面色冷然，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熟悉感扑面而来，“臣见过公主殿下。”

窈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雍忻，面露诧异后微颔首道：“雍大人。”

在京都城中，单论相貌能与顾蔺一较上下的唯有雍忻。他虽出身寒门，但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已经坐到了首辅的位置，且手段奸佞，无人能望其项背。

众人提起雍祈只有畏惧和恐慌，但窈娘却只有感激，因为雍忻帮过她两次。

那日宫宴，明熹公主让她顶着烈日跪着，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她又无助又难堪又害怕，满心期盼着顾蔺出现，但替她解围的却是雍忻。

他恰好经过见到这一幕，斥责明熹公主胡作非为。

向来不可一世的明熹公主当场红了眼，却不敢顶嘴。

当时窈娘就觉得他好厉害，后来顾蔺告诉她，在京都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雍忻，见窈娘满脸钦佩之色，又给窈娘科普了很多雍忻残酷的手段，但凡和雍忻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尽管这样窈娘还是很感激雍忻，可能对于他来说，当日不过是顺手而为，但对于窈娘来说却是救了她和孩子的命。

她本打算再见雍忻就朝他道谢，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又是雍忻帮了自己。

顾侯府举办宴会，她被顾侯夫人勒令不许踏出扶云院，窈娘本也没打算出去惹人嫌，安分地待在院子里，但与明熹公主交好的贵女们，为了讨好明熹公主非要找上门嘲笑她，讽刺她。

恰巧雍忻路过，听了贵女们嘲笑她的话后，直言众位贵女宛如长舌妇，对于未出嫁的女子来说，这若是传出去，她们哪里能嫁到好人家，只能灰头土脸离开扶云院。

待她们走后，窈娘本想向雍忻道谢，顾蔺匆匆赶来，他显然事先得知这边发生的事情，客气朝雍忻道谢，并请雍忻去主厅赏宴。

在雍忻离开之时，窈娘大声朝雍忻说了声谢谢。

雍忻微微颔首后离开，顾蔺回过头淡淡地瞥了眼窈娘，当时他脸上虽然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但眼底却看不到半分笑意。

想起过往，窈娘眼中带着几分感激，要说京都城中对她没有恶意的人少之又少，但名声不好的雍忻却是其中之一。

窈娘目光落在雍忻手中的绣法手册上，带着些许诧异看向雍忻，首辅大人喜欢看刺绣艺法？

雍忻注意到窈娘的目光，面无异色朝她示意了下手中的书，问：“公主想要？”

鉴于雍忻多次相助，一本书窈娘还是让得起的，更何况本就是他先拿到的。

窈娘摇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雍忻眸间轻动，深深地看了眼窈娘，“难得听到公主说这样的话。”

窈娘神色一僵，突然想起明熹公主和雍忻相看两厌的传闻，在窈娘未出现之前，雍忻是明熹公主最讨厌的人。

依照明熹公主的性情，绝不可能对雍忻说这样的话。

窈娘正斟酌该怎么解释，雍忻却并未打算深究，拿着书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待雍忻走后，身后的侍书微弱的松口气，“公主，您不讨厌雍首辅了？”

窈娘淡淡道：“经历了这么多，现在才知道曾经的喜好和憎恶都不值一提。”

侍书似懂非懂应了声“哦”，只觉得公主变化好大。

淡墨书坊与别的书坊不一样，不仅书籍种类多，还贴心地为顾客提供可以阅书的桌案专区，因男女有别，特意划分了男女区域。

窈娘正在看还有没有关于刺绣艺法方面的书籍，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青年才俊争议的声音。

“谁人不羡慕顾世子能得明熹公主那样的美人为妻啊。”

“呵呵，这样的福分我可不敢要，为了做皇家的乘龙快婿逼死原配，恐怕也就只有他顾蔺了。”

“兄台，话可不能乱说，他那原配分明是自己短命，天降雷火才被烧死，与顾世子何关。”绿袍男子当下继续说：“再说了，顾世子与明熹公主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他那原配粗陋不堪，况且出身低贱本就不配为妻。”

窈娘脚步微顿，看向那绿袍男子，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