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骑倚斜桥（2/2）

便是少小离家老大还，也是自己的家乡，哪里会有什么不习惯的？

化了冰的河面三两画舫缓缓游行，里边传歌舞之音。

司马惊雷不由地看去。曾毫无眼地打探自己母后的往，知晓她是瘦马身，若不是被选中送到她父皇身边，极有可能会被送到这样的地方。

她有些奇，这样的地方，为能被人称之为销金窟？

正心动之时，听得不知哪个画舫里传来带着唱腔的一句“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①”，唱到此时被人说笑着打断，直道：“春衫薄解，红袖招就在眼前，可这骑马倚斜桥实在太难太难，怕是随口诹的，欠妥欠妥。红娘念得不，当罚当罚！”

男子话中带着挑逗之意，“我得想想，要罚你。”

司马惊雷眸光一转，见此桥正是斜桥，她亦是骑马在此，腰肢一扭，便从马倚了桥。

她的母后于舞之一道造诣颇深，她亦随之学得一，腰骨柔软却是天。

间金簪滑落，墨乌铺洒开来，风情无限，扭转无骨的腰肢引人侧目驻足称赞，便是着着男儿装，于身后看去，也只觉是美娇娥，只是她偏着脸，半边面容又叫长遮了去，难见面容。

越是这般便越是叫人奇，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画舫里的人犹不知舫外之事，被称之为红娘的女子莺啼，娇软柔和，“谁说不成？若是我能成，？”

“自当许以千金。”

千金之下，红娘眉眼光，“便是为了这千金，妾也要将这不能倚变为能倚。”

将要舫时，男子却又拉了她的披帛，让她近到身前，“若不能当？红娘将自己许？”

常到红袖舫的人都知，红袖舫里的红娘与人不同，若是她不愿，无人能迫得她卖身，是以，至今，也不见得她点头之人。

红娘娇媚的眼中闪一点让人难以察觉的暗光，笑着将披帛抽了来，“郎君瞧着便是。”

叫停了舫船，刚仓，便见着斜桥的动静，笑容凝滞。

随着她来的男子也瞧见了桥的动静，梗了梗，“还真有人能做到骑马倚斜桥……”

还开始比试，他这千金便输了去，不心塞。

又对红娘道：“只道你的身段是极的，却想到，还有不输于你之人。”

他的话说得挑~逗，平日里也少说这样的话，却想到这一次博了美人的一个冷脸，被她披帛一扫，掉入了河中。

一抬眼，便见红娘看向桥的目光同见着了宿敌一般。

几滴水珠在冬日里的阳光下折射点点光亮，无无息地落在马。

司马惊雷正享受着这种舒展腰肢的快感，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却想到马儿惊跳而起，险些要将她甩。

一双前蹄在空中停了一阵，想要寻个落脚的地方，却偏偏向水面落去。

而司马惊雷因着先前倚斜桥，把脚伸进脚蹬里打了个圈，此时被缠得紧，跳不得马。先是一惊，随后便镇下来，拉住缰绳驭马，呵一“让开！”

她的体质不能习武，却不曾落下君子六艺，骑射之中骑术尤精。

只是这些人围在一旁让她的马儿迟迟无处落脚。有被马儿惊吓住的，也有被她此时的脸惊吓住的。直到她呵了一，才回神来，快速跑开。可还有些纵是想跑却使唤不动脚的孩童停在原地。

南笙和白云景几乎是同时手救人，这才真的免了伤亡。

司马惊雷骑在马，目光匆匆扫，停在画舫的红衣女子身，黯了黯。

目相锋时，红娘心里不免诧异。思来想去，竟想到这是个容貌丑陋的女子。

又觉得不对。容貌丑陋的女子，怎偏有这么一双勾魂夺魄又带着几分威严的眸子？寻常人，又能接下她的招数还将马儿制服？

微一思量，面的敌意便化了去，带了几分化干戈的钦佩之色，不理被打捞来又恼又湿的公子郎，朝司马惊雷福了福身，转身进船。

比红娘更诧异的是白云景。

先前看着背影，只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现了，见着这张脸，却现是他个让他又恼又怜的小师妹……

恰巧这时有人欢喜地来从他手中接被遗忘的孩童，刚冒头的思绪被打断。哪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雷锦与他的小师妹本就是一人。

星落更是惊得忘了言语。幸有撺掇着主子前，不然这样的误会，可是了不得……了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韦庄的《菩萨蛮》